他是灭我满门的权臣,却将我这唯一的活口养在身边十年。他说,
这是报我父亲的“知遇之恩”。我信了十年,恨了十年,
在他亲手为我插上及笄之簪的那一刻,我甚至已经藏好了刀,准备在夜里饮他的血。
可他却俯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今你及笄,该嫁人了。
我为你寻了一门最好的亲事。”我心头一凛,他却笑了,那笑容是我十年未见的温柔,
也是我十年未见的残忍。“念念,嫁给我,报我的‘养育之恩’,如何?
”1“首辅大人说笑了。”我强压下指尖的战栗,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所有前来观礼的王公贵胄、夫人小姐们都屏住了呼吸,
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惊愕、探究、羡慕、嫉妒,不一而足。今天是我的及笄礼,
是我从女孩蜕变为女人的日子。主持这场大礼的,是当朝首辅,权倾朝野的顾九思。
也是我的养父。更是我的……仇人。他一身暗紫色蟒袍,身形颀长,玉冠束发,
面容俊美得如同冰雕雪琢,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里,永远淬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十年了,他将我从沈家灭门的血泊中抱出来,养在这座全京城最奢华、也最冰冷的首辅府中。
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琴棋书画,予我无上荣光,却从未给过我一丝暖意。我一直以为,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让我永远记住,是他,亲手将我从云端拽入泥沼。
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他。可现在,他却要娶我。荒谬,无耻,又令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我煞白的小脸,似乎觉得很有趣,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怎么,你不愿意?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罩住。
我能说不愿意吗?在顾九思的权势之下,整个大渊,谁敢说一个“不”字?我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翻涌的恨意,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全凭……父亲做主。”“父亲?
”顾九思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我的下颌,逼我与他对视,
“很快,你就要改口了。”他的指尖冰凉,像一条毒蛇,所过之处,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看到他眼中的倒影,那个穿着华美礼服,脸色惨白,像个精致偶人的少女,是我,
又不是我。真正的沈念,早在十年前那个雪夜,就随着沈家满门,一同死去了。活下来的,
不过是一具一心复仇的行尸走肉。他满意地收回手,转向满堂宾客,
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小女念念,羞怯了。婚期定在下月初八,届时,
还望诸位赏光。”话音一落,满堂寂静,随即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恭贺之声。“恭喜首辅大人!
贺喜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与沈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听着这些虚伪的奉承,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天造地设?一个刽子手,一个幸存者,如何天造地设?
简直是天底下最恶毒的笑话!礼毕,宾客散去,顾九思屏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花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他缓步走到我面前,亲自为我取下头上沉重的礼冠。
青丝如瀑般散落,他取过一支雕工精美的凤凰金簪,缓缓插入我的发间。“我顾九思的妻子,
当配世间最好的东西。”他低语道,语气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肯定。我浑身一僵。凤凰,
那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图腾。顾九思,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欲望,没有算计,只有一片我看不懂的,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
“你……你究竟为何要如此?”我终于问出了口,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抖,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我是沈家唯一的血脉。我父亲,前朝太傅沈从安,
便是被他亲手罗织罪名,构陷入狱,最终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闻言,非但没有动怒,
反而笑了。那是我十年里,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真实。“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是念念,是这世上,我唯一亏欠,也唯一想要护在掌心的人。”我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亏欠?他竟然说亏欠?“你用沈家三百多条人命,换来如今的首辅之位,你用我父亲的头颅,
垫高了你的权势之路!顾九思,你有什么资格说亏欠!”我再也忍不住,
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十年的隐忍,十年的伪装,在这一刻尽数崩塌。他静静地看着我,
任由我发泄,眼神里甚至掠过一丝……心疼?“念念,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他叹了口气,收回手,负于身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不需要明白!
”我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我只知道,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让我嫁给你,
是想日日夜夜折磨我,看我痛苦,你好获得快感吗?!”“折磨你?”他自嘲地笑了笑,
“若我真想折磨你,十年前,就不会将你从死人堆里抱出来了。”说完,他不再看我,
转身向外走去。“下月初八,安心待嫁。”他丢下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我瘫软在地,凤凰金簪从发间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像是某种预兆。婚期,下月初八。也好。新婚之夜,红烛高照。
不正是我送他上路的最好时机吗?顾九思,你等着。你欠沈家的,我会让你用命来偿!
2从及笄礼那天起,首辅府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无数珍奇异宝、绫罗绸缎如流水般送进我的院子——静思居。这个名字还是顾九思亲自取的,
他说,希望我能静心思过。我一度以为,他指的是我身为“罪臣之女”的原罪。现在想来,
或许别有深意。府中上下的仆人看我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从前的怜悯和疏离,
变成了敬畏和谄媚。他们一口一个“夫人”,叫得无比顺口。我对此视若无睹,
只冷眼看着这一切。顾九思似乎很忙,一连几天,我都没见到他的人影。也好,
省得我对着他那张脸,费力地进行表情管理。我需要做的,
只有一件事——联系上父亲的旧部。十年来,我并非全无准备。我记得父亲曾对我说过,
他有一批最忠心的死士,由一位名叫“钟叔”的部下统领。他们是沈家最后的底牌。
可首辅府守卫森严,如同一座铁桶,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消息传出去?我的贴身侍女,
名唤青儿,是顾九思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她乖巧伶俐,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我知道,
她同时也是顾九思的眼睛和耳朵。我不能信任她。我将目标锁定在每日送餐的厨娘身上。
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话不多,手脚却很麻利。最重要的是,她每日都有出府采买的机会。
这天午后,我借口想吃城南“福庆楼”的桂花糕,特意点了她的名,让她去买。“夫人,
这点小事,让下面的人去跑一趟就是了,何必劳烦张妈妈。”青儿立刻上前,体贴地说道。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就好张妈妈的手艺,也信得过她。旁人买的,我不吃。
”我刻意表现出的任性和挑剔,是即将成为首辅夫人的“特权”,青儿不好再反驳,
只能退到一旁。我将张妈妈叫到跟前,递给她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压低声音道:“张妈妈,
除了桂花糕,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我年幼时有个奶娘,姓钟,后来离了家,
听说就在城南一带住着。你若能帮我寻到她,日后必有重谢。”我不敢直接提“钟叔”,
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张妈妈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她不动声色地收下银子,
点了点头:“老奴尽力而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我撒出的第一张网,希望能有所收获。然而,一下午过去,张妈妈回来时,
带回了热气腾腾的桂花糕,却对我摇了摇头。“夫人,老奴问遍了城南,
都没听说有姓钟的奶娘。”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是线索断了,还是……她根本没有去找?
晚上,我心不在焉地用了几口饭菜,便借口乏了,让青儿伺候我歇下。夜半三更,
我悄悄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准备亲自去查探一番。就算找不到钟叔,
我也要先摸清这首辅府的布防,为日后动手做准备。静思居偏安一隅,院墙外便是一片竹林,
相对僻静。我屏住呼吸,如一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上院墙。就在我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刻,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竹林深处响起。“大半夜的,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我浑身一僵,
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月光下,顾九思一身白衣,负手站在竹林中,墨色的发丝随风轻扬,
宛如从画中走出的鬼魅。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我睡不着,出来走走。”我强作镇定,
从墙上跳了下来。“走走?”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穿着夜行衣走走?念念,你当我是傻子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
仿佛能将我层层的伪装尽数剥开。我咬紧下唇,不发一言。“下来。”他命令道。
我沉默地与他对峙,双脚像是钉在了墙头。他似乎失了耐心,足尖一点,身形如电,
瞬间便掠至我身前。下一秒,我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被他打横抱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放开我!”我惊怒交加,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别动。”他收紧手臂,
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中,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究竟在找什么?或者说,在找谁?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了?不可能!我做得如此隐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矢口否认。“不知道?”他冷笑一声,抱着我大步走回静思居,一脚踹开房门。
青儿和几个守夜的丫鬟被惊醒,看到这一幕,吓得纷纷跪倒在地。“都滚出去。
”顾九思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众人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将我扔在柔软的床榻上,欺身而上,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沈念,”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
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想做什么?杀了我吗?”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你早就该杀了我!十年前就该!”“杀了你?”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杀了你,谁来陪我?”他的话语暧昧不清,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父亲的那些旧部,不必再找了。”他突然说道,一句话,将我打入万丈深渊。
我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当年沈家倒台,他们跑得比谁都快。如今的京城,
早已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你说的那个……姓钟的奶娘,城南确实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叫钟伯庸的人,
曾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如今……”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如今,
正在北疆的矿山里,为朝廷开采铁矿。”钟伯庸!是钟叔!我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竟然……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从我让张妈妈去买桂花糕开始,
我就已经掉进了他设下的陷阱!张妈妈也是他的人!这座首辅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全都是他的人!我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我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你……你这个魔鬼!”我颤抖着,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魔鬼?”他伸出手,用指腹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水,
动作与他口中吐出的冰冷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念念,是你逼我的。我给过你机会,
让你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是你自己,非要选择一条最难走的路。”他凝视着我,
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丝……悲哀?“从今天起,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静思居半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恢复了那个冷酷无情的首辅大人模样,“好好准备做你的新娘。否则,我不保证,
远在北疆的钟伯庸,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我躺在床上,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顾九思,
你好狠的心。你不仅断了我所有的希望,还用我最敬重的钟叔的性命来威胁我。你以为这样,
我就会屈服吗?不。你越是如此,我心中的恨意便越是疯长。你等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就一定要你血债血偿!3被软禁的日子,枯燥而漫长。静思居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牢笼,
除了青儿,我看不到任何外人。每日的饭菜由专人送到门口,再由青儿端进来。
我尝试过绝食,但只饿了一天,顾九思就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你若不食,
钟伯庸便无需再食。”我看着那笔锋凌厉的字迹,气得浑身发抖,最终还是端起了饭碗。
我不能死,钟叔也不能死。我与顾九思的博弈,才刚刚开始。既然无法从外部寻求帮助,
那我只能从内部想办法。我开始刻意地与青儿亲近。她虽然是顾九思的人,
但毕竟是个年轻的姑娘,心思相对单纯。我给她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给她看我母亲留下的首饰,甚至教她弹琴。起初,她还很警惕,但日子久了,
也渐渐放下了防备。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主仆和监视者,慢慢变得像一对姐妹。我能感觉到,
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同情。机会,终于在婚期前十天来了。那天,
内务府送来了我的嫁衣。那是一件极尽奢华的正红色宫装,金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
裙摆上缀满了指甲盖大小的南海珍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任何一个女子看到这样的嫁衣,
恐怕都会欣喜若狂。而我,只觉得刺眼。“夫人,这嫁衣……真美。”青儿看着嫁衣,
满眼都是惊艳,“首辅大人对您,真是费尽了心思。”我苦笑一声,
抚摸着冰凉的丝绸:“再美的嫁衣,也不过是一件衣裳。青儿,若有一天,
你要嫁给你最恨的人,你还会觉得这嫁衣美吗?”青儿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她,眼神真诚而悲伤:“青儿,我知道你是大人的人。但相处这么久,
我早已把你当成了亲妹妹。我只问你一句,你……忍心看我跳入火坑吗?
”“夫人……”青儿的眼圈红了,“我……奴婢……”“我不要你背叛大人,
我只想求你帮我一个小忙。”我从枕下摸出一支玉簪,塞到她的手里,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我只求你,帮我带一样东西出府。
”我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什么?”青儿惊恐地看着那个瓷瓶。
“是毒药。”我直言不讳,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但你放心,不是给大人的。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给我自己的。”青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夫人,您……您不能这么想!”她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别无选择。”我凄然一笑,
“与其嫁给仇人,受尽折辱,不如求一个了断。青儿,你若还念着我们这点姐妹情分,
就帮我。我不想脏了这首辅府,只想死后,能葬回我沈家的祖坟。”我说着,便要跪下去。
青儿连忙扶住我,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夫人,您别这样,您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要是让大人知道了……”“他不会知道的。”我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
“你只需将这瓶东西,交给城西棺材铺的王掌柜,告诉他,下月初八,
备一口最好的楠木棺材,送到沈家祖坟。事成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首辅府,
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是我的一场豪赌。赌青儿的人性,
尚未被顾九思完全磨灭。赌她对我,还有一丝怜悯之心。青儿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许久,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咬牙,将瓷瓶和玉簪都收入怀中。“夫人,
您……您多保重。”她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并不轻松。
这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特制的迷香。无色无味,燃起后,
能让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昏睡。我之所以选择城西的棺材铺,是因为我记得,
王掌柜曾受过我父亲的大恩。我希望他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将我求救的消息,传递给钟叔。
至于青儿……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背叛我。但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过得心急如焚。青儿回来后,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只是对我更加小心翼翼,
时常看着我发呆,眼圈总是红红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去棺材铺。我只能等。要么,
等来钟叔的救援。要么,等来顾九思雷霆般的怒火。时间一天天过去,
很快就到了婚期的前一天。府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而我的静思居,
却安静得像一座坟墓。这一天,顾九思终于来了。他似乎清瘦了一些,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挥退了下人,独自一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明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看着我,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毫不在意我的冷漠,
自顾自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通体血红的玉佩,
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样。“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顾家的传家宝。
”他将玉佩放到我的手中,“从今往后,你就是这首辅府,唯一的女主人。”玉佩入手温润,
却烫得我指尖发疼。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九思,你演够了没有?
”我将玉佩狠狠地摔在地上,玉佩应声而碎,“你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收买我吗?
就能让我忘记血海深仇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沈念就算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地上碎裂的玉佩,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中的风暴,仿佛要将我吞噬。“沈念,
你非要如此吗?”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声音冷得能结出冰来。“我就是如此!”我挺直脊梁,
迎上他的目光,“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他伸出手,猛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窒息的感觉瞬间传来,我痛苦地挣扎着,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他的手腕。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暴戾。我以为,我死定了。
然而,就在我意识即将模糊的那一刻,他却猛地松开了手。我瘫倒在地,捂着脖子,
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是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他泛红的眼眶。顾九思……竟然哭了?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荒谬。
“信你?”我喘息着,冷笑道,“信你构陷我父亲?信你害死我沈家满门?顾九思,你配吗?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无边的冰冷。
“看来,有些东西,不让你亲眼看到,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他转身,
从书案上拿起一个上了锁的玄铁盒子。“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他临死前,托我转交给你。
”他将盒子放到我面前,“他说,等你及笄之后,再让你看。”我看着那个盒子,浑身一震。
父亲的遗物?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个盒子。顾九思却按住了我的手。“里面的东西,
可能会打败你所有的认知。”他凝视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沈念,看完之后,
你再决定,要不要杀我。”说完,他将一把钥匙放在盒子上,转身离去。这一次,
他没有锁门。我看着那扇洞开的房门,又看了看眼前的玄铁盒子,心脏狂跳不止。
父亲的遗物……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4我颤抖着手,拿起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武功秘籍,只有一叠厚厚的信纸,和一个小小的,
雕刻着莲花图案的兵符。信纸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那是我最熟悉的,父亲的笔迹。
巫槿炎
狸太太
菩提小叶
昭岳望辰
燕云十八嘤
优雅百灵鸟
爆爱螺狮粉
不会水的大鳄鱼
酥萌
星沙的暴君怪兽泰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