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洛芊芊,刚入宫的小才人。他是萧玦,权倾朝野、据说杀人如麻的摄政王。
一次意外相撞,我惊恐抬头,却看见他头顶飘过一行字:这小丫头居然敢撞本王?
不过……有点软。传闻中冷血无情的摄政王,竟是个内心戏超多的“小可爱”。
1我是洛芊芊。刚入宫三天、新鲜热乎、位份最低的小才人。他是萧玦。
权倾朝野、据说杀人如麻、能让三岁小儿止啼、名字写奏折上都自带血腥味的——摄政王。
我的小命,大概率是要在今天交代了。
就因为我抱着刚领到的新月份例——一盘子沉甸甸的点心,闷头赶路,
一头撞进了一个硬得像铁板、还带着清冽松柏冷香的怀抱里。哐当!哗啦!
点心盘子英勇就义,砸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精巧的荷花酥、金丝枣泥糕、还有我最爱的蜜渍杏脯,全都在青石板上滚成了泥,沾满了灰。
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这两个字无限循环。头顶传来一道声音,不高,
甚至可以说低沉悦耳,但那调子冷得像腊月里屋檐下挂的冰棱子,
每一个字都带着能把人骨头缝都冻住的寒气。放肆。我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下了。
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砖,连抬眼皮的勇气都没有。王、王爷恕罪!奴婢该死!
奴婢瞎了眼!奴婢……我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活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破叶子。
预想中的雷霆之怒或者直接拖出去砍了并没有立刻降临。一片死寂。
只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朵里咚咚咚地砸。我快被这沉默压垮了。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从脚底板一路淹到天灵盖。不行,好歹……好歹死个明白!
我总得知道这位活阎王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吧?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脖子僵硬得像生锈的转轴,一点点,一点点地,把沉重的头颅抬了起来。
视线先撞上的是玄色绣着四爪金蟒的蟒袍下摆,金线在日光下刺得人眼疼。然后,
是束着墨玉腰带的劲瘦腰身。
往上……再往上……我的目光终于攀上了那张传闻中俊美无俦、也冷厉得能止小儿夜啼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削,薄唇紧抿,线条冷硬得如同刀锋刻就。尤其那双眼睛,
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此刻正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里面翻涌的情绪……我看不懂。
但就在我撞进他寒潭般的眼眸的瞬间,我看到了!在他头顶上方,凭空悬浮着,
一行歪歪扭扭、还自带一点跳脱感的金色小字,像极了戏台子上角儿唱词时打出的字幕,
就那么明晃晃地飘着:这小丫头居然敢撞本王?不过……有点软。???我眼花了?
被吓出癔症了?还是临死前的幻觉?我用力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那行字没消失!
甚至还非常“体贴”地又重复飘了一遍,后面还跟着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波浪线,
仿佛带着点……回味?这小丫头居然敢撞本王?不过……有点软。轰!
一股热气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我脸颊瞬间滚烫!
刚才撞上去的触感……好像、似乎、确实……是挺软的?不对!洛芊芊!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点心渣吗!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这个活阎王头顶上冒出来的、跟他那张冰山脸完全割裂的诡异文字啊!
就在我脑子被这惊天巨雷劈得一片空白,快要烧糊冒烟的时候,头顶上那位阎王又开口了。
声音还是那么冷,像淬了冰的刀子。御前失仪,冲撞本王。他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该当何罪?该当何罪?按宫规,轻则杖责,
重则……我打了个哆嗦,不敢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什么头顶弹幕,什么“有点软”,
统统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我磕头如捣蒜,
眼泪这回是真的飙出来了,纯粹是吓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瞎了眼!奴婢该死!
我一边哭嚎,一边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只想离这位头顶冒泡的活阎王远一点,再远一点。
地上滚了泥的点心硌着我的手心,也顾不上疼了。
就在我手忙脚乱、涕泪横流地往后蹭出几步远的时候,那冰冷的声音又追了过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你……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只吐出一个字,又顿住了。
而我,只顾着逃命,
根本没注意自己那根宝贝得要命的、娘亲留给我的银鎏金嵌珍珠的梅花簪子,
什么时候从发髻里滑脱,“叮铃”一声轻响,掉在了我刚刚跪着的那块青石板上。
阳光落在珍珠上,折射出一点温润的光。我完全没察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跑!
离这个诡异的大魔王越远越好!我爬起来,转身就跑,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
裙子下摆差点把自己绊倒。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吹散了我脸上的泪痕,也吹得我后背冰凉。
跑出老远,直到确认自己已经彻底消失在那个可怕的回廊尽头,
我才敢扶着冰冷的宫墙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几乎要跳出来。
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努力平复呼吸。
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又不受控制地钻进脑海。那个弹幕……是真的吗?
还是我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点一点回忆。那张冰冷的脸,
那低沉的声音,还有……那行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甚至有点……荡漾的……字?
这小丫头居然敢撞本王?不过……有点软。我的脸又有点发烫。呸!洛芊芊!清醒点!
等等!我猛地停住拍胸口的动作。我的簪子呢?!我慌忙抬手去摸发髻,左边……空的!
右边……也空的!那根娘亲留给我唯一值钱念想的银簪子,不见了!
肯定是刚才磕头或者逃跑的时候掉了!就掉在那个活阎王脚边!我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完了完了完了!回去找?那不是自投罗网吗?那根簪子虽不值大钱,但对我意义非凡啊!
2就在我靠着宫墙,欲哭无泪,内心天人交战,
要不要偷偷溜回去捡、又怕撞上那位还在原地思考人生的摄政王时——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
明明隔着那么远,隔着重重宫墙和回廊,我脑海里,却像隔空投屏一样,
“看”到了新的画面!画面有点模糊,像是蒙着一层水汽。视角很低,
应该是俯视着青石板地面。地上躺着我的梅花簪子,旁边,是一双玄色金线蟒纹的靴尖。
然后,一行新的、依旧带着点跳脱感的金色小字,
晃晃悠悠地飘在了那个“屏幕”的上方:她怕本王?可是眼睛亮晶晶的。紧接着,
又是一行:完了,她跑的时候掉了发簪,本王捡不捡?……我彻底石化了。
我靠着冰冷的宫墙,身体一点点往下滑,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阶上。我是谁?
我在哪?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跺脚整个朝堂都要抖三抖、能止小儿夜啼、手上沾满血腥的摄政王萧玦……他头顶冒出来的,
或者说他脑子里正在疯狂刷屏的……是些什么玩意儿?!怕他?我那是吓的!
吓到极致瞳孔地震不行吗?怎么就“亮晶晶”了?他眼神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还有!
我的簪子!本王捡不捡?——这纠结的小语气是怎么回事?
配上他那张冷得掉冰渣的脸……这反差也太惊悚了吧!
闻中的冷血杀神……内里竟然是个……内心戏超多、还有点奇奇怪怪脑补的……“小可爱”?
这个认知像一道九天玄雷,再次精准无比地劈在了我脆弱的神经上,劈得我外焦里嫩,
魂飞天外。过了许久,久到日头都微微西斜了,我才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
像个游魂一样飘回了自己那个偏僻得鸟不拉屎的“云霞阁”。接下来的几天,
我过得魂不守舍。吃饭时想着“有点软”,睡觉时梦到“亮晶晶”,对着铜镜梳头,
满脑子都是“本王捡不捡”。我甚至偷偷溜到那天出事的长廊附近,躲在假山后面探头探脑。
青石板干干净净,别说簪子了,连点心的残渣都早被宫人清扫得一干二净。我的宝贝梅花簪,
大概是真的没了。大概率,是被那位内心戏丰富的摄政王……捡走了?或者没捡?
我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续。就在我以为这事儿会成为我后宫生涯一个诡异又抓狂的未解之谜,
伴随着我直到老死或者被其他妃嫔搞死时,转机来了。起因是御花园里一场小型赏花会。
名义上是赏花,实际就是新入宫的低位嫔妃们在太后跟前露露脸,
顺便感受一下什么叫等级森严和暗流汹涌。我这种末流小才人,自然是敬陪末座,
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恨不得变成一朵真正的、不会喘气的花。偏偏有人不让我安生。
坐在我上首的李美人,位份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家世比我硬那么一大截,
从入宫第一天起就看我不顺眼,觉得我这张脸太招摇,虽然我觉得她纯粹是嫉妒,。
她拈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芍药,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听见。哟,
这不是洛才人吗?几日不见,怎么瞧着憔悴了些?可是你那云霞阁……风水不好?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旁边几个依附她的低阶嫔妃掩着嘴低低笑起来。
李姐姐说笑了,我垂着眼,盯着自己鞋尖上绣的那朵小小的茉莉花,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云霞阁清静,挺好的。清静是好,
李美人把玩着芍药花瓣,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我头上素净的银簪,这是另一根备用的,
远不如我掉的那根好,,可别清静得……连点像样的头面都没了。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连根像样的簪子都守不住吗?这话就戳心窝子了。我猛地抬头,指甲掐进了掌心。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却难掩威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个花园瞬间安静下来,
连聒噪的蝉鸣都识趣地噤了声。所有莺莺燕燕,包括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李美人,都迅速起身,
敛衽垂首,恭敬无比。参见摄政王。玄色蟒袍的下摆掠过我的视线。
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松柏冷香再次笼罩过来。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不是怕,
这次是一种混杂着紧张、好奇和某种……诡异的兴奋?萧玦并未停留,只是路过。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仿佛我们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不过是花园里另一片稍微吵闹点的背景板。他径直走到太后跟前,微微颔首:太后。
玦儿来了,太后是个保养得宜、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正好,
哀家还念叨你呢。这园子里的花开得热闹,人也热闹,就是缺了点年轻气盛的朝气。
萧玦的声音是一贯的平淡无波:臣尚有政务,不便久留。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们这群低阶妃嫔聚集的角落,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来了!
我心头警铃大作!要训斥了!肯定要训斥我们聚众喧哗了!李美人刚才那点小动作,
肯定落他眼里了!果然,那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后宫之地,
当以娴静为要,不得胡闹喧哗,失了体统。他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李美人身上。
李美人身体一僵,头垂得更低了。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太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然而!
就在这万籁俱寂、人人自危的时刻!我清楚地“看”到了!
就在萧玦那张冷若冰霜、写着“我很不爽”的俊脸正上方,一行新的、闪闪发光的金色小字,
欢快地蹦跶了出来:吵死了!那李美人阴阳怪气的,烦不烦!
她是不是又在欺负那个小才人?她看着胆子挺小的,上次撞一下就吓哭了……啧,
可别又被这群女人给欺负了。本王说‘不得胡闹’,主要是说给那个姓李的听的!
小丫头应该能懂吧?本王可不是在凶她!……
我:“……”我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内侧,才没当场喷笑出来或者表情失控!
神他喵的“胆子挺小”!“吓哭了”?我那纯粹是怕被你砍头好吗!还有!
什么叫“不是凶她”?你那眼神那语气,跟冰刀子似的,全场都被你冻住了好不好!
你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不过……重点来了!
弹幕核心思想提炼:他皱眉说“后宫不得胡闹”,
其实深层含义是——其实是怕我被其他妃嫔欺负!一股奇异的暖流,
混杂着巨大的荒谬感,猛地冲上我的脑门。这信息差!这认知偏差!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狂滋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四肢百骸,烧得我指尖发烫。怕什么!洛芊芊!他脑子里想什么,
你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简直是老天爷给你开的无敌作弊器!3就在萧玦训斥完毕,
抬步欲走,玄色蟒袍的下摆即将从我眼前彻底移开的电光火石之间——我动了!
身体比脑子更快!我猛地往前跨了一小步,伸出手,
目标精准无比地——抓住了他垂在身侧、那宽大袖袍的……一小片布料。
入手是上等云锦的冰凉顺滑,还带着他身上那股特有的松柏冷香。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整个御花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惊愕的、难以置信的、等着看好戏幸灾乐祸的……全都像淬了毒的针,
齐刷刷地钉在我那只胆大包天的手上,
以及被我揪住的那片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威严的玄色蟒袍。太后端茶的手顿在半空。
李美人惊得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就连萧玦身边那位永远板着脸、活像石雕的侍卫统领,眼角都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我甚至能听到周围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完了。冲动是魔鬼。洛芊芊你死定了。
这次是真的死定了。还是当着太后和满后宫嫔妃的面,以一种极其作死的方式。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绝望的哀嚎。那只抓着人家袖子的手,僵得像块石头,
收回来也不是,继续抓着……更不是!我能感觉到被我抓住的布料下,
那截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硬得像铁。头顶上方,
传来了比刚才训斥时还要冰冷十倍、蕴含着风暴的低沉嗓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洛才人,你——完了完了完了!
他要说“放肆”了!他要说“拖下去”了!我的小命真的要交代在这牡丹花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我万念俱灰、准备闭上眼睛迎接最终审判的瞬间——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就在萧玦那张乌云密布、杀气四溢的俊脸正上方,
一行新的、巨大加粗、还自带感叹号和波浪线的金色弹幕,以一种近乎炸裂的姿态,
轰然登场!!!!!她她她她抓我袖子了!!!她是不是被吓傻了?!
还是被欺负狠了终于想起本王了?!这小爪子力气还不小……布料没抓坏吧?不对!
重点是她主动碰本王了!怎么办!本王该甩开吗?会不会吓到她?
可这么多人看着……本王威严何在!……算了,反正袖子够宽大,
她抓得也不明显……嗯,就这样吧。……她的手好小。……
我:“……”我所有濒死的恐惧、所有绝望的哀嚎,
都被这排山倒海般刷屏的、充满内心挣扎与诡异满足感的弹幕给冲得七零八落,渣都不剩。
威严何在?王爷,您老人家现在的内心戏,跟威严有半文钱关系吗?!还有!
谁要看你纠结袖子抓没抓坏啊!重点是这个吗!
就在我被他这内心戏雷得外焦里嫩、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时候,他头顶的弹幕又变了。
那些纠结的、炸毛的、混乱的字符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看似冷静、实则更加诡异的总结性发言,
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得意:咳,看来本王刚才那句话,她听懂了。知道本王是在护着她。
嗯,不错,孺子可教。……我彻底服了。这认知偏差,已经不是鸿沟了,
是东非大裂谷吧?我抓着他袖子,纯粹是脑子一热,
被弹幕那句“怕她被欺负”激出来的孤勇上头啊!跟“听懂”、“孺子可教”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就在我被他这神逻辑雷得风中凌乱之际,更魔幻的事情发生了。
大概是我僵在原地太久,表情又过于扭曲,震惊+无语+想笑不敢笑,萧玦似乎误解了什么。
他那张依旧冷若冰霜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又蹙了一下,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不耐。
但他出口的话,却和那冰冷的表情形成了惨烈的对比。……站好。声音还是冷的,
但似乎……没那么重的杀气?他甚至,极其轻微地,极其不易察觉地,
动了一下被我抓住的那条手臂。不是甩开。而是……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
似乎是为了让我抓得更……顺手一点?不那么别扭?我:“!!!
”我感觉我抓住的不是一片蟒袍袖子,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差点直接松手!
他头顶的弹幕适时飘过,带着点自鸣得意的“睿智”:嗯,这样调整一下,
她抓着就舒服多了。本王真是个体贴的人。……我差点当场给他跪下。王爷!
求求您了!收了神通吧!这戏精附体的内心戏我真的承受不来啊!最终,
在一片足以让人窒息的死寂和无数道几乎要将我凌迟的目光中,
萧玦“体谅”地让我“站好”之后,终于抬步,以一种比刚才略显……僵硬的步伐,
继续向前,离开了御花园。他走了。那股迫人的低气压也随之消散。我僵在原地,
手里那片冰凉的云锦布料仿佛还残留着他手臂的温度和……那股诡异的松柏冷香。
李美人那淬了毒的眼神刀子一样剜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她怎么敢的……摄政王居然没当场发作……
狐媚子!定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太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最终只淡淡道:都散了吧。我浑浑噩噩地回到云霞阁,像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仗,
浑身脱力。刚瘫在榻上喘了口气,我那唯一的宫女小桃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手里还攥着个小纸条。才人!才人!小桃眼睛亮得惊人,压着嗓子,兴奋得直跺脚,
慈宁宫当值的翠羽姐姐悄悄塞给我的!说务必交给您!
我狐疑地接过那被揉得皱巴巴的小纸条,展开。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匆忙写就,
内容却像一道惊雷,再次劈中了我:才人!摄政王把您掉的那根梅花簪子,
用一方素白丝帕仔仔细细包好了,收在他贴身佩戴的……锦囊里了!奴婢亲眼看见的!
就在他更衣的时候!轰!我的脸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贴身佩戴的锦囊?!!
那个活阎王……他他他……他不仅捡了!还收得这么……这么贴身?!
我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画面:他修长的手指,
捻着那根小小的、沾过我头发丝的银簪,
丝帕……仔仔细细地包裹起来……然后……塞进贴身的锦囊……贴着……贴着……啊——!
我低叫一声,把滚烫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双脚无意识地蹬着榻沿。疯了!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还是我疯了?!接下来的日子,
我的云霞阁仿佛成了整个后宫最神秘的情报集散中心。小纸条,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源源不断地传递进来。有时是夹在送来的份例点心里。有时是清晨扫洒的小太监,趁着没人,
飞快地往我窗台上塞一块小石头,下面压着纸条。有时甚至是我路过某处偏僻宫墙,
头顶会突然掉下来一小块用蜡封好的纸团——抬头一看,某个眼熟的御前侍卫正站在墙头,
一脸“我什么都没干”地望天。纸条的内容,一次比一次劲爆,
一次比一次挑战我的神经极限:才人!摄政王今日下朝后,
又在您云霞阁外头那棵老梧桐树下站了足有半个时辰!一动不动!奴婢躲在角门缝里数了,
他足足数落了七十六片叶子才走!才人!御书房伺候茶水的福公公说,
摄政王批阅奏折时走神了!对着窗外的云霞发了小半柱香的呆!嘴角还……还往上翘了一下!
福公公吓坏了,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才人!大消息!
太后娘娘今日召摄政王去慈宁宫说话了!屏退了左右!奴婢耳朵尖,
就听见太后娘娘说什么‘开枝散叶’‘国本为重’……摄政王回的话,奴婢没听清,
但声音可冷了!奴婢吓得腿都软了!太后催婚!这个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攥住了我。他会怎么说?他会……选谁?
强烈的求知欲,或者说八卦欲,压倒了一切。我几乎是立刻找了个借口,
溜到了慈宁宫附近一处视野极佳、又能完美藏身的太湖石假山后面。果然,没过多久,
萧玦就从慈宁宫正殿出来了。他步履依旧沉稳,身姿挺拔如松,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
覆盖着一层比平时更甚的寒霜。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让十步开外洒扫的小太监都吓得缩起了脖子。一看就是心情极度不爽。我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看来太后的催婚,让他非常不悦。就在这时,他头顶那熟悉又诡异的金色弹幕,
毫无征兆地、铺天盖地地刷屏了!烦死了!又是催婚!那些庸脂俗粉,看着就倒胃口!
娶回去当摆设吗?本王没那个闲工夫!开枝散叶?呵……
满屏都是暴躁的感叹号和冰冷的不耐烦,
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庸脂俗粉”的深深嫌弃和对“催婚”的极度反感。果然……没戏。
我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火苗,噗嗤一下,彻底熄灭了。有点闷闷的,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可是摄政王啊,怎么会……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
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失落离开时——那刷屏的暴躁弹幕突然卡顿了一下。紧接着,
一行新的、带着点迟疑、又有点……试探意味的金色小字,
慢悠悠地、极其醒目地飘了出来:……不过……
要是娶刚才在慈宁宫门口探头探脑、像只受惊小兔子似的……那个小才人……
好像……也……还不错?……轰——!!!我脑子里炸开了漫天烟花!五颜六色!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什……什么?!小兔子?!探头探脑?!他说我?!娶……娶我?!
“还不错”?!我僵在假山后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烧得我头晕目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又猛地松开,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乱撞,
撞得我肋骨都在发疼。我下意识地捂住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而前方,
那位刚刚在内心完成了惊天动地“求婚”预演的摄政王大人,
似乎也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惊到了,或者说雷到了?,。他脚步猛地一顿。
Q小A
休之啊
青灯古卷度流年
一见卿卿误终生
半城烟雨凉
公孙愚
柳絮晚风
软绵无力的尤尼萨
秦卿卿
我爱徐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