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那个人前冷若冰霜,说一不二的军官丈夫,
竟然在枕头下藏了本《赤脚医生手册》。他这是怕我半夜嘎了他,还是在含蓄地告诉我,
他们老陆家的人,不好惹?我叫林晚,是文工团的台柱子,
也是领导口中“思想作风有点野”的刺头兵。而我的新婚丈夫,陆正霆,是战功赫赫,
最年轻的冷面营长。我俩的结合,据说是军区领导喝高了,大手一挥乱点的鸳鸯谱。
01“林晚同志,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陆正霆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
像是东北冬天里的冰碴子,每个字都透着疏离。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
肩章在煤油灯下泛着金光,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英俊,也愈发冷漠。
我们刚办完一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婚礼,没有酒席,没有宾客,只有几个他部队的战友,
起哄似的把我们送进了这间临时腾出来的新房。房间里,大红的喜字剪纸贴在窗户上,
却丝毫没能温暖这屋里冰冷的空气。我坐在床沿,身上是特意找人做的改良旗袍,
勾勒出玲珑的身段。来之前,文工团的姐妹们还开玩笑,说我这一身,
保管叫什么冷面营长都化成绕指柔。可现在看来,陆正霆不是冰山,是座万年冰川。
“陆营长,”我嫣然一笑,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软又媚,“这床……是不是有点小?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扫了我一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语气毫无波澜:“部队条件有限。”“哦?”我拖长了尾音,站起身,
故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旗袍的开衩处,一截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那……我们怎么睡?
”我看到他紧绷的下颚线,和他那双试图保持镇定,却泄露出一丝慌乱的眼睛。真有意思。
外面都传陆正-霆在战场上杀伐果断,是活阎王。可在我看来,他就是个没开过荤的愣头青。
我偏不让他如意。我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要不,你睡地上?
”他的身子瞬间僵硬,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胡闹!”他低斥一声,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就在我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红宝书,正襟危坐地看了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凑过去一听,
好家伙,竟然在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是把我当阶级敌人了?“陆营长,你别紧张,”我坐回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组织上承认的。
”我故意加重了“合法”两个字。他的脸更红了,却依旧嘴硬:“革命夫妻,
要保持纯洁的同志友谊。”“行啊,”我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把瓜子,自顾自地嗑了起来,
“那陆营长,你慢慢保持纯洁,我先睡了。”说着,我便自顾自地脱了旗袍,
只穿着里面的贴身衬裙,大大方方地躺在了床的里侧,还故意往中间挪了挪,
只给他留下窄窄的一条边。“对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看着他,
“你那本《赤脚医生手册》,能不能借我看看?我最近有点上火,想找个方子降降火。
”陆正霆拿着红宝书的手,抖了一下。他猛地站起身,同手同脚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让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燥热。”他吐出两个字,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棵倔强的白杨。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座冰山,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融化嘛。我给他留下的记忆锚点,就是这句“我有点上火”。以后,
只要我一说上火,他就知道,我又在动歪心思了。02第二天一大早,
我还在梦里和周公下棋,就被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给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身边已经空了。陆正霆的被子叠得像块豆腐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我打了个哈欠,
慢悠悠地起床,穿好衣服,推开门。院子里,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衣裳,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个大扫帚,虎视眈眈地瞪着我。她就是陆正霆的妈,
我的婆婆,王秀兰。昨天来的时候,她就没给我好脸色,话里话外都在敲打我,
说他们老陆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最见不得城里姑娘那股子娇滴滴的妖风。“醒了?
”王秀兰的语气,比陆正霆还冲,“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当自己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呢?
我们老陆家不养闲人,赶紧的,去把猪喂了。”她说着,
把一个装满了猪食的木桶往我面前一推。那股子酸馊味,熏得我差点当场去世。我捂着鼻子,
皱着眉:“妈,我……”“别叫我妈,我可当不起!”王秀D兰白了我一眼,“我们家正霆,
那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娶了你这么个只会唱唱跳跳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跟她一般见识。毕竟,她现在是“长辈”,我是“晚辈”,
我要是跟她吵起来,传出去就是我的不对。我忍着恶心,提起那桶猪食,
一步三晃地往猪圈走去。刚到猪圈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动。我探头一看,好家伙,
一头半大的小猪,竟然翻过了栅栏,在院子里撒欢。王秀兰一见,顿时急了,
抄起扫帚就追了上去:“哎哟我的祖宗!你可别往外跑啊!”那猪也机灵,
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王秀兰追得气喘吁吁,就是抓不住它。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们,
都捂着嘴偷笑。“哟,这不是陆营长家的新媳妇吗?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连猪都镇不住。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文工团的,那腰扭得,跟水蛇似的。”我听着这些风言风语,
心里冷笑一声。真当我林晚是吃素的?我放下猪食桶,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
清了清嗓子,用我唱咏叹调的气息,发出了一声嘹亮的——“猪——!开——饭——啦——!
”我这一嗓子,融合了美声、民族、通俗三大唱法,穿透力极强,堪比高音喇叭。
那头正在撒欢的小猪,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
竟然掉头就往猪圈跑。我趁机拿起猪食桶,哗啦一下,把猪食倒进了食槽里。小猪闻到香味,
一头扎进猪圈,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包括我那气喘吁吁的婆婆。我拍了拍手,走到王秀兰面前,笑得人畜无害:“妈,猪喂好了。
您看,这事儿也不难嘛,主要得讲究方法。”王秀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我转过身,对着那些看热闹的军嫂们,
微微一笑:“各位嫂子,以后谁家猪不听话,可以来找我。友情价,喊一次,一毛钱。
”嫂子们面面相觑,然后哄堂大笑。我这一手“狮吼功”,算是彻底在军区大院里出了名。
陆正霆晚上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复杂。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正在灯下看书,
是我托人从城里买的《服装设计入门》。“有事?”我头也不抬地问。“我妈她……就那样,
你别往心里去。”他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我没往心里去啊,”我翻了一页书,
“我今天还帮她把猪给喂了呢。”陆正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听她们说,
你会……喊猪?”“嗯哼,”我放下书,看着他,“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啊,免费的。
”他的脸,又红了。“胡闹!”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出了门。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心情大好。这座冰山,好像又融化了一点点。03我在军区大院“一鸣惊人”后,
日子清净了不少。王秀兰不再指使我干这干那,看我的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敬畏?
那些长舌头的军嫂,也不敢再当着我的面嚼舌根。我乐得清闲,每天除了看看书,
研究研究服装设计,就是琢磨着怎么“调戏”我那个一本正经的丈夫。这天,我从城里回来,
带了一块时下最流行的的确良布料,准备给自己做条连衣裙。我正拿着剪刀,
在院子里裁布料,隔壁的张嫂子凑了过来。“小林啊,你这手可真巧,还会自己做衣服呢?
”张嫂子是团里的后勤干事,人还算和善,就是嘴巴有点碎。我笑了笑:“瞎琢磨呗,
总得找点事做。”“哎,”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你听说了吗?
文工团要来咱们这儿慰问演出了。”“是吗?”我心里一动。“可不是嘛,
”张嫂子一脸八卦,“听说这次带队的,是你们文工团新来的那个副团长,
叫什么……沈浩然。”沈浩然。听到这个名字,我拿剪刀的手,顿了一下。“怎么了?
”张嫂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没什么,”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裁剪,“手滑了一下。
”沈浩然,我曾经的……追求者。他是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根正苗红,
人长得也一表人才,在文工团里很受欢迎。他追了我两年,从鲜花攻势到情书轰炸,
花样百出。但我对他,始终不感冒。我觉得他那个人,太假,笑起来都带着一股子算计味。
后来,听说他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某位首长的千金,这事才不了了G之。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成了副团长,还要带队来我们这儿。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晚上,
陆正霆回来,我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他听。“你说巧不巧,我以前最烦的一个人,
要来咱们这儿了。”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他正在擦拭他的配枪,闻言,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我:“谁?”“沈浩然啊,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以前我们文工团的,追过我。”我看到他的眉头,
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擦枪,
只是力道比刚才重了几分。我心里偷笑。吃醋了。这个男人,吃起醋来,还是这么不动声色。
我凑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那块擦枪布,学着他的样子,也擦了起来。“不过你放心,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故意压低声音说,“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我林晚的男人,
必须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像他那种小白脸,我可看不上。”他的嘴角,
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油嘴滑舌。”他低声说,语气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我这叫实话实说,”我把擦得锃亮的枪递给他,“陆营长,你可得对我好点,不然,
被别人抢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他接过枪,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
静静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伸出手,
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摩挲在我的头顶,
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撩动我的心弦。
他这个揉头的动作,成了我们之间新的记忆锚点。04文工团来的那天,
军区大院里热闹得像过年。战士们翘首以盼,军嫂们也打扮得花枝招展,
都想一睹文工团姑娘们的风采。我被王秀兰硬拉着去看热闹。她现在对我的态度,
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逢人就夸她儿媳妇能干,不仅会“喊猪”,还会做时髦衣服。
我身上这条的确良连衣裙,就成了她炫耀的资本。“看见没,我家小晚做的,
比供销社卖的洋气多了!”我有些哭笑不得。演出开始了,舞台上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沈浩然作为带队领导,上台讲了话。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引来台下阵阵掌声。我坐在下面,
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一曲舞罢,一个穿着粉色演出服的女孩,突然走到了舞台边,
对着台下喊道:“林晚姐!林晚姐!你在哪儿?”是小丽,
以前在文工团跟我关系最好的姐妹。我还没来得及答应,王秀兰就激动地站了起来,
使劲挥手:“这儿呢!这儿呢!我家小晚在这儿!”一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身上。我:“……”社死,来得如此突然。小丽看见我,
眼睛一亮,提着裙子就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晚姐!我可想死你了!
”“你这丫头,”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晚姐,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小丽撅着嘴,一脸委屈。
“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我含糊地解释。就在这时,沈浩然也走了过来。
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招牌式的微笑,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探究和……不甘。
“小晚,好久不见。”他的声音温和,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副团长,
”我客气而疏离地笑了笑,“恭喜高升啊。”我的称呼,让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小晚,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他很快恢复了自然,“听说你嫁给了陆营长?真没想到,
你最后会选择他。”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什么叫“最后会选择他”?
说得好像我是没人要,才退而求其次似的。我还没开口,一个冷硬的声音,
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我的妻子,不劳沈副团长费心。”我回头一看,
陆正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我身后。他穿着一身作训服,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显然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他高大的身影,像一堵墙,将我护在身后,
也隔开了沈浩然那令人不适的目光。他看着沈浩然,眼神锐利如刀,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陆营长,”沈浩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只是跟小晚叙叙旧,
你别误会。”“叙旧?”陆正霆冷笑一声,“我怎么看着,沈副团长像是在查户口?
”他往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沈浩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沈副团长,
我不管你以前跟林晚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是我陆正霆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
你要是再敢对她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不客气。”他这话,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愣住了。孩子的……妈?
我们哪儿来的孩子?我还没反应过来,陆正霆就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走。他的手掌,滚烫,
有力。我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心里却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这个男人,也太会了吧!“霸总护妻”的戏码,
竟然被他演得如此清新脱俗,毫不油腻。简直是……yyds!05回到家,
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孩子的妈?”我看着陆正霆,眼睛亮晶晶的,“陆营长,
我们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我怎么不知道?”陆正霆的脸,又红了。他松开我的手,走到桌边,
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才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闪躲。“我……我那是为了让他死心。
一个无名白
巷口张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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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盐也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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