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苏日娜《玉韘无言》完结版免费阅读_李琰苏日娜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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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 言情小说
  • 作者:棉海
  • 更新:2025-07-19 23:4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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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玉韘无言》是棉海的小说。内容精选:小说《玉韘无言》的主要角色是苏日娜,李琰,冰冷,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由新晋作家“棉海”倾力打造,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本站无广告,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6725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19 22:27:06。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玉韘无言

《李琰苏日娜《玉韘无言》完结版免费阅读_李琰苏日娜热门小说》精彩片段

暴雨冲刷着秦岭北麓的褶皱,浑浊的泥浆顺着挖掘探方的斜坡汹涌而下,

几乎要吞没下方那方刚显露出幽深轮廓的墓道口。

空气里弥漫着湿土、腐烂植物根茎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金属锈蚀般的冰冷气息。“秦队!

不行了!水倒灌得太厉害!得撤!” 年轻的考古队员小赵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

声音在风雨里变了调,带着哭腔。强光手电的光柱在瓢泼大雨中艰难地刺穿几米,

照亮探坑底部迅速上涨的浑浊水面,

以及水面下那两块刚刚被撬开、露出狰狞缝隙的巨大封门石。

秦屿站在探方边缘临时搭起的雨棚下,雨水顺着深蓝色冲锋衣的帽檐汇成小溪,

流进他紧抿的嘴角。他身形高大,肩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死死盯着下方那片迅速被泥水吞噬的黑暗入口。眼神锐利得像淬了火的钢钎,穿透雨幕,

钉在那道墓门缝隙上。“不能撤!”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风雨的喧嚣,“这是‘虎威将军’李琰的墓!

可能是迄今为止保存最完整、等级最高的西汉中期边将墓!下面,是历史!

是我们找了半辈子的实证!” 他猛地回头,

目光扫过身后几张同样湿透、写满焦虑和疲惫的脸,“抽水机!给我接最长的管子!

下到墓道口去抽!发电机给我罩好了!人!跟我下去!用沙袋!用塑料布!堵!

给我把水堵在外面!”他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没人再说话,

只有沉重的喘息和雨点砸在塑料布上的闷响。几个老队员咬咬牙,

抓起沉重的沙袋和成卷的防雨布,跟着秦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滑下陡峭泥泞的探方斜坡,

冲向那即将被泥水彻底淹没的墓门。冰冷的泥水瞬间没过了小腿,刺骨的寒意直钻骨髓。

秦屿第一个扑到巨大的封门石前,摸索着那道被撬开的、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缝隙。

浑浊的水流正疯狂地往里灌涌。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一大块高强度塑料布塞了进去,

用肩膀死死顶住,试图减缓水流的速度。“快!塞沙袋!” 他嘶吼着,

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队员们手忙脚乱地将沉重的沙袋堆叠在塑料布周围。

泥水、汗水、雨水混合着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抽水机终于轰鸣着开始工作,

粗大的水管像垂死的巨蟒,徒劳地吞吐着源源不绝的泥浆。时间在挣扎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

当秦屿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要被冰冷和压力碾碎时,脚下的水流似乎……缓了一丝?

他猛地抬头,手电光扫向缝隙深处——浑浊的水位似乎不再疯狂上涨,

甚至隐约能看到墓道内壁干燥的青砖!“堵住了!快!动作快!

” 秦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狂喜。他第一个侧身,像一尾灵活的鱼,

挤过那道湿滑、冰冷、散发着浓重土腥味的狭窄缝隙,钻进了墓道。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空气骤然变得冰冷、干燥,带着一种沉积了千年、令人窒息的沉闷。

外面震耳欲聋的暴雨声瞬间被隔绝,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在幽深的通道里回荡。

手电光柱刺破浓重的黑暗,照亮了脚下平整的青砖,

以及两侧墙壁上……大片大片色彩浓烈、线条飞扬的壁画!秦屿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将光柱缓缓移动。壁画保存得惊人的完好!

左侧描绘的是宏大的行军场景:身披玄黑重甲、手持长戟的汉军步卒阵列森严,

如钢铁丛林;策马奔驰的骑兵卷起漫天烟尘;战车隆隆,旌旗猎猎,

直指前方隐约可见的、象征匈奴的穹庐帐篷。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而右侧……右侧的壁画风格陡然一变。不再是征伐的雄浑,

而是充满了奇异的、浓烈的生活气息与异域风情:蜿蜒的河流旁,

牛羊成群;戴着尖顶毡帽、穿着翻毛皮袍的男女在帐幕前欢歌笑语;少女们梳着繁复的发辫,

赤着脚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追逐嬉戏;篝火熊熊,映照着人们脸上纯朴而热烈的笑容。

画面的中心,是一弯清澈的月牙泉,泉边坐着一个侧影——一个穿着匈奴服饰的少女,

正低头拨弄着怀中的某种弦乐器,长发如瀑,身姿婉约。画面最上方,

用遒劲的汉隶写着一行小字:“塞上春归图”。汉家铁骑与胡地牧歌,

征伐的号角与月下的琴音……两种截然不同的世界,

如此突兀又如此和谐地并置在这幽深的墓道两侧,如同冰与火的碰撞,

无声地诉说着墓主人灵魂深处无法调和的撕裂。

秦屿的手电光在“塞上春归图”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定格在那个拨弦的匈奴少女侧影上。

光线微微颤抖。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像冰冷的蛇,悄然爬上他的脊背。墓道尽头,

是两扇巨大的、雕刻着铺首衔环和狰狞兽面纹的石门。历经千年,

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石门前,静静地伫立着一座真人大小的石人俑。

这石俑雕刻得极其粗犷,线条简练到近乎古拙。它没有披甲,只穿着简单的布衣,

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雕刻得异常深邃。石俑微微侧身,

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姿态恭敬,却又隐隐透出一种守护的意味。最引人注目的是,

它双手交叠的姿势中,右手的大拇指,

一个极小的角度——那是一个极其特殊的、长期佩戴某种环状器物才会留下的肌肉记忆姿势!

秦屿的目光瞬间被这微小的细节攫住。他见过太多汉代石俑,

但从未见过如此充满“人味”的细节。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电光聚焦在石俑的右手拇指上。

那微微翘起的指根处,似乎还残留着千年时光也无法磨灭的、属于某个特定器物的无形印记。

一个名字,带着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无法言说的孤寂,骤然撞入他的脑海——玉韘shè。

古代射箭时套在右手拇指上,用以钩弦的扳指。“玉韘……” 秦屿下意识地低喃出声,

声音在死寂的墓道里激起轻微的回响。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仿佛那石俑模糊的面容后,

藏着一双穿透时空、正静静凝视着他的眼睛。

巨大的石门在液压千斤顶缓慢而沉重的呻吟声中,被艰难地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陈腐、仿佛凝固了千年的空气,

裹挟着浓重的漆木、丝帛朽坏和金属锈蚀混合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窒息。

强光探灯的光柱迫不及待地刺入石门后的黑暗,如同利剑劈开沉寂的帷幕。光之所及,

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呼吸。墓室!

一座规制远超寻常列侯、几乎逼近诸侯王级别的巨大方形穹窿顶墓室!穹顶之上,

以璀璨的矿物颜料,绘满了浩瀚的星河!星辰并非简单的点缀,而是以极其精密的方位排列,

北斗七星、二十八宿……清晰可辨,光芒流转,仿佛将整个宇宙都微缩收拢于此。星辰之下,

墓室四壁,是令人震撼的壁画阵列——东壁:无垠的草原。一个身穿匈奴贵族服饰的少女,

骑着一匹神骏的枣红色烈马,正追逐着地平线上一轮初升的朝阳。狂风卷起她的长发和衣袍,

少女脸上洋溢着野性而自由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画壁,奔向天际。

画旁题字:“追日”。西壁:惨烈的战场。残阳如血,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尸骸和折断的旌旗。

画面中心,一个身披重创玄甲、头盔已失、浑身浴血的将军,拄着一柄断裂的长刀,

单膝跪在尸山血海之中,仰天长啸。他脸上的悲怆与绝望,几乎要撕裂画壁,扑面而来。

题字:“孤城”。南壁:庄严的长安未央宫。帝王高坐丹陛,衮冕辉煌。阶下,群臣躬身,

气氛肃穆。画面中心,那位浴血归来的将军,已换上崭新的朝服,跪伏在地,

接受着象征无上荣耀的金印紫绶。然而,他低垂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题字:“封侯”。北壁:幽静的边关庭院。月光清冷如水,

洒满庭院。一个穿着汉家深衣的女子身影,背对着画面,凭栏而立,仰望着同一轮明月。

她的背影纤细而孤独,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庭院角落,

一株虬劲的梅树在月下绽放着星星点点的白花。题字:“望月”。四幅壁画,

如同四幕撕裂灵魂的悲歌,无声地演绎着墓主人从飞扬到陨落、从热血到死寂的一生。

而壁画环绕的中心,墓室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黑沉沉的漆木棺椁,

静静地停放在高起的棺床之上。棺椁四周,

堆放着数量惊人、琳琅满目的随葬品:闪烁着幽光的青铜礼器阵列,

成捆的、象征军权的青铜剑戟戈矛,堆积如山的五铢钱,

还有大量色彩虽已黯淡但依旧能看出昔日华美的漆器、陶俑……然而,

这足以让任何考古学家心跳停止的奢华陪葬,此刻却无法完全吸引秦屿的目光。他的视线,

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死死地钉在了棺椁前方,棺床正中央的位置。那里,没有金银珠玉,

没有礼器重宝。只有两件东西,

被郑重其事地、并列放置在一个小小的、同样漆成黑色的木托之上。左边,

是一枚玉韘shè。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深青色,

仿佛凝结了塞外最深邃的夜空。玉质极其致密细腻,表面流淌着油脂般的光泽。

韘体呈矮筒状,一侧带有便于钩弦的深峻斜坡俗称“扳机”。韘身表面,

以极其精湛的游丝毛雕技法,刻满了繁复而古老的卷云纹和饕餮纹,线条细若游丝,

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在韘身内侧,靠近边缘的位置,

刻着两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篆字:“琰心”。在强光照射下,这枚玉韘仿佛拥有生命,

内部隐隐有光华流转,透着一股穿越时空的冰冷与孤傲。右边,是一柄青铜匕首。

它比寻常匕首略长,形制古朴而流畅。匕首的柄部,缠绕着早已朽烂成深褐色痕迹的皮革,

依稀可见当初缠绕的细密。柄首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色泽深红的玛瑙石,如同凝固的血滴。

最为奇特的是它的鞘。并非金属或皮革,而是由某种深色硬木制成,鞘身表面,

用细密的银丝,镶嵌出一幅微缩的画面——一弯清泉,几丛青草,一匹低头饮水的骏马。

线条简洁灵动,充满了浓郁的草原气息。匕首本身并不华丽,

却透着一股历经沙场、饮血无数的森然煞气。一枚象征汉家将军身份与力量的玉韘,

一柄带着鲜明胡地烙印的青铜匕首。两件风格迥异、属性冲突的物品,

却如此紧密地并置在主人棺椁之前,占据着整个墓室最核心的位置。它们无声地对峙着,

又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分割的羁绊。整个考古队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强光探灯发出的电流嗡嗡声,和队员们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墓室里回响。

巨大的视觉冲击和那两件遗物散发出的无形力量,让所有人都感到了灵魂深处的震颤。

秦屿一步步走向棺床,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他停在那个小小的黑漆木托前,缓缓蹲下身。

目光在玉韘和匕首之间反复流连。他伸出手,指尖在距离玉韘寸许的地方停住,

仿佛能感受到那玉石散发出的千年寒意。最终,他的手指,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宿命感,

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落向了那柄青铜匕首的鞘身。

指尖触及温润的木鞘和冰凉的银丝镶嵌。那弯月牙泉、那丛青草、那匹骏马的轮廓,

清晰地印在指腹之下。就在他指尖触碰的刹那——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直接在脑海中炸开的金属震鸣毫无预兆地响起!紧接着,

那柄沉寂了千年的青铜匕首,鞘身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幽绿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流转,

瞬间照亮了秦屿震惊的脸庞!

一股庞大、冰冷、狂暴、充满了铁锈血腥和草原风沙气息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

顺着秦屿触碰匕首的指尖,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瞬间淹没了一切!视野被一片刺目的血红覆盖!

的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垂死的惨嚎声、战马的嘶鸣声……无数声音汇聚成毁灭的交响!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灌满鼻腔!秦屿感觉自己被抛入了一个血肉磨坊!

脚下是黏腻温热的血浆和残肢断臂!一支支冰冷的箭矢带着凄厉的尖啸从耳畔掠过!

沉重的马蹄踏碎头颅的闷响近在咫尺!他猛地抬头!视线穿过弥漫的血雾,看到前方不远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身披的玄黑重甲早已破碎不堪,被暗红的血浆和黑色的烟灰糊满,

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头沾满血污、凌乱纠结的黑发。他手中一柄环首大刀卷了刃,

却依旧疯狂地挥舞着,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蓬血雨和碎肉!他的周围,

是层层叠叠、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匈奴骑兵!那些骑兵戴着狰狞的狼头面具,

挥舞着弯刀和套索,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不断冲击着那孤军奋战的身影!

那人猛地回身格开一柄劈向面门的弯刀!刀锋相撞,迸溅出刺目的火星!就在这一瞬间,

秦屿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年轻、刚毅、棱角分明如同刀劈斧凿的脸!浓眉斜飞入鬓,

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此刻,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退缩,

只有燃烧到极致、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疯狂战意和无边无际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如同濒死的孤狼!他的左肩,赫然插着一支折断的羽箭!箭杆随着他剧烈的动作不断颤抖,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半边臂甲!“将军!守不住了!撤吧!求您了!!

” 一个浑身是血、断了半条胳膊的亲兵扑到他脚边,嘶声哭喊。那将军——李琰!

秦屿的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猛地一脚踹开抱着他腿的亲兵,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的决绝:“撤?往哪撤?!身后是雁门!是十万百姓!今日,唯死而已!

杀——!”他再次挥刀,狠狠劈入一个冲上来的狼头骑兵的脖颈!

滚烫的鲜血喷溅了他满头满脸!他抹也不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反手一刀又将另一个试图偷袭的骑兵连人带马劈翻在地!

他像一尊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杀戮机器,牢牢地钉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心!脚下,

匈奴人的尸体已经堆积成一个小小的山坡!然而,人力终有穷尽。

一支刁钻的冷箭“噗”地一声,狠狠扎进了他唯一完好的右腿!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

单膝重重跪倒在血泥之中!周围的狼头骑兵发出一阵兴奋的嚎叫,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

刀枪并举,疯狂地扑了上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呜——呜——!”一阵苍凉、悠远、仿佛带着草原上最古老呼唤的号角声,

陡然从匈奴大军后方响起!穿透了震天的喊杀!这号角声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疯狂围攻的狼头骑兵们动作齐齐一滞,脸上狰狞的表情凝固,纷纷惊疑不定地回头望去。

李琰也猛地抬头,布满血污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只见匈奴大军如潮水般分开一条通路。一匹神骏非凡、通体如火焰般燃烧的枣红马,

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马背上,是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滚着雪白貂毛边的匈奴骑装,长发编成无数细辫,在狂风中烈烈飞舞!

脸上没有戴狼头面具,露出一张令人窒息的、融合了野性不羁与惊心动魄美丽的容颜!

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鼻梁高挺,嘴唇饱满如同带露的野玫瑰,最令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

像塞外最澄澈的湖泊,此刻却燃烧着焦急、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火焰!“苏日娜!

” 一个惊骇欲绝的呼喊从匈奴军阵中响起。那少女——苏日娜,对周围的惊呼充耳不闻!

她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那个跪在血泊之中、被重重包围的身影!

那双湖蓝色的眼眸里,瞬间溢满了无法形容的心痛和决绝!她猛地一夹马腹!

枣红马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嘶,四蹄腾空,如同燃烧的流星,

悍然冲向了那密密麻麻、刀枪林立的死亡包围圈!“拦住她!!

” 匈奴阵中响起气急败坏的怒吼。几支利箭呼啸着射向那团火红的身影!

苏日娜的身体在马背上展现出惊人的柔韧,险之又险地避过!

她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青铜匕首——正是墓中那柄!

匕首在她手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嗤啦!

”挡在最前面的两个狼头骑兵的弯刀竟被她硬生生格开!她借着冲力,匕首顺势一划,

一个骑兵的咽喉瞬间喷出血雾!枣红马狂猛地撞开另一个骑兵,

硬生生在铁桶般的包围圈上撕开一道缺口!眨眼之间,那团燃烧的火焰已冲到了李琰面前!

“上马!” 苏日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时向他伸出手!那只手纤细却异常稳定,

手腕上戴着一串狼牙和绿松石串成的手链,在血色的夕阳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李琰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燃烧着疯狂战意和绝望的眸子,在看到苏日娜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掀起了滔天巨浪!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随即是更深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惧!

“你……你怎么……” 他嘶哑的声音破碎不堪。“少废话!上马!” 苏日娜厉声打断他,

再次伸出手,语气焦灼如焚,眼中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

李琰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属于敌对部族公主的手,

看着那双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蓝色眼眸。他眼底深处那冰封的绝望,

似乎被这团火焰灼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他猛地一咬牙,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抓住那只伸来的手!苏日娜用力一提!李琰沉重的身躯借力翻上了马背,坐在她身后!

“抱紧我!” 苏日娜头也不回地低喝,猛地一勒缰绳!枣红马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嘶,

人立而起,前蹄狠狠踏翻一个扑上来的骑兵,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包围圈最薄弱的方向,

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放箭!拦住他们!格杀勿论!

” 匈奴阵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密集的箭雨如同死亡的蝗群,

朝着那匹承载着两个人的火红骏马倾泻而下!苏日娜伏低身体,将控马技术发挥到了极致!

枣红马在她的驾驭下,如同有了灵性,在箭雨中左冲右突,险象环生!

一支利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断发!另一支箭狠狠钉在了马臀上!枣红马吃痛,

发出一声悲鸣,速度却丝毫不减!李琰紧紧抱着苏日娜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

感受着她身体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鼻端是她发丝间淡淡的、混合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这味道,与周围浓烈的血腥和死亡气息格格不入,

却奇迹般地将他从疯狂的杀戮边缘拉了回来。他猛地回头,

看到身后紧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的追兵,眼中厉色一闪!“接着!” 他低吼一声,

将手中那柄卷刃的环首大刀猛地向后掷出!大刀旋转着,带着凄厉的破空声,

狠狠砸进追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面门!那人惨叫着栽下马去,稍稍阻滞了追兵的速度。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空隙,枣红马驮着两人,终于冲出了箭雨覆盖的范围,

冲下尸横遍野的山坡,向着远处莽莽苍苍、暮色四合的山林狂奔而去!

将身后震天的怒吼和无数燃烧着愤怒与杀意的目光,远远地甩开。

冰冷的山风如同刀子般割在脸上,吹散了浓郁的血腥。枣红马驮着两人,

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每一次颠簸都牵扯着李琰身上数处伤口,剧痛钻心。

苏日娜紧紧抿着唇,纤细的手臂稳稳地控着缰绳,身体因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终于,

在彻底没入黑暗之前,他们冲进了一处隐秘的山坳。坳底有一眼小小的、清澈的泉水,

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枣红马奔到泉边,再也支撑不住,前腿一软,轰然跪倒,

口鼻中喷出带着血沫的白气。苏日娜和李琰也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

重重地滚落在冰冷的草地上。剧痛瞬间淹没了李琰的意识,眼前阵阵发黑。他挣扎着想坐起,

却牵动了左肩和右腿的箭伤,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了残破的内衬。“别动!

” 苏日娜急切的声音响起,带着喘息。她迅速爬到他身边,借着最后一丝天光,

检查他的伤势。当她看到深深嵌在李琰左肩和右腿上的箭簇,

以及他身上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伤口时,那双在战场上燃烧着火焰的蓝色眼眸里,

瞬间溢满了无法抑制的心痛和泪水。“你这个……疯子!” 她哽咽着骂道,

声音却轻得像叹息。手忙脚乱地从自己贴身的小皮囊里掏出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李琰靠在冰冷的石头上,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为他落泪的敌国公主,

看着她笨拙却异常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来,

勾勒着她柔美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战场上那个如同火焰般的少女消失了,此刻的她,脆弱得像一株沾着露水的野花。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剧痛、疲惫、劫后余生和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愫,

狠狠攫住了李琰的心脏。远比战场上的刀锋更锐利,更让他无法招架。“为什么?

”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为什么……要来?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你父汗……”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会杀了你。”苏日娜包扎的动作顿住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双湖水般的眸子深深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痛苦、倔强,

还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我知道危险。”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直白,“我知道我父汗会震怒,会惩罚我,甚至……会杀了我。

” 她微微扬起下巴,月光照亮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也照亮了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我更知道,如果我不来,你会死在那里!死在我族人的刀下!我……我做不到!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李琰,从月牙泉边,

你摘下我的面纱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再也回不到草原了。”“轰——!

”李琰的脑中如同被重锤击中!月牙泉边那个明媚的午后,那个策马追逐落日的火红身影,

那双狡黠灵动的蓝色眼眸……无数被刻意压抑、被铁血军规死死封存的画面,在这一刻,

伴随着少女直白炽烈的告白,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防线!他猛地伸出手,

不是推开,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道,一把抓住了苏日娜正在为他包扎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得惊人,肌肤温热,脉搏在他掌心下剧烈地跳动。

“苏日娜……”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压抑着惊涛骇浪,“我是汉将!

你是匈奴单于的公主!我们之间……”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痛苦堵在了喉咙里。国仇家恨,

如同万丈深渊横亘在他们面前。这禁忌的情愫,比任何战场上的刀锋都更致命!

苏日娜反手紧紧握住他冰冷、沾满血污的大手。她的手心滚烫,

带着一种可以灼伤灵魂的温度。“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地扬起,“我知道你是汉人的将军,我是匈奴的公主!

我知道我们的族人世代为仇,手上都沾满了对方的血!我知道这条路走到黑,

可能只有粉身碎骨!”她用力握紧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决绝传递过去,

湖水般的眼眸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可我的心告诉我,如果此刻放开你的手,

我这一生,都将活在比死亡更冰冷的黑暗里!李琰,告诉我!你的心呢?

它有没有哪怕一瞬间,为苏日娜跳过?为那个在月牙泉边,被你摘下面纱的野丫头跳过?!

”她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精准地射中了李琰灵魂深处最柔软、也最禁忌的角落。

他看着她布满泪痕却依旧美丽得惊心动魄的脸,看着她眼中那孤注一掷的火焰。

战场上那个悍不畏死的将军,此刻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悸动。他猛地闭上眼,

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再睁开时,眼底深处那层坚冰般的绝望和枷锁,

被一种更炽热、更痛苦、也更不顾一切的光芒所取代。他不再说话,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那只握住他的、滚烫的小手,紧紧地、紧紧地攥在了自己冰冷、染血的大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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